Cicada|棲居在溪源之上

 

知道致潔在創作這首新樂曲有段時間了,聽說她花了十五天,在丹大山域周遭的溪源谷地流連,尋找創作的靈感,就讓我萬分期待這曲作品面世。

2017年末,我跟秋豪、立人兩位夥伴花了28天,在同樣的山區遊蕩。隨性的走著,隨性的紮營。不為任何攻頂或路線的蒐集,單純想循著那些曾感動、召喚前人的,無以名狀的內心騷動,在台灣山野深處這片最後的夢土,逐美景而居。

我想,溪流源頭的老年期溪谷,是台灣高山上最能蠱惑旅人、從最木訥的人心中,勾起一絲詩意的地景了。

凡是親身漫步在嘆息灣那有若天然果嶺的人,無不被那渾然天成的世外桃源撼動。如果遠在數千公里外的喀喇崑崙,是眾神的聖殿;那近在島內的嘆息灣,就是群仙的花園。

凡是曾沿著哈伊拉漏溪那潺潺淺水,自下而上步入錐錐谷的人,也無不震懾於橫陳在群山深處的美妍多嬌。若張雨生那曲「河」,是在敘說纏綿悱惻的情愛,那錐錐谷的蜿蜒曲流,就是那河在世間的具現。

之前曾跟某兔及朋友聊到,我是個沒有詩意的人。詩意於我,是種情感/情緒受感官擾動,漣漪出的波紋。但作為嚴肅的登山者(笑),在面對肅殺的自然風險,與伴隨而來的恐懼時,最要收起的就是多餘的情緒,轉以用理智及冷靜(可說是某種麻木?)面對。久之,我成為這樣的自己。

加上我內在是個懷疑主義者,在感動的浪潮向內心襲來時,內在某個自己也常跳出來質問:這到底是真實的感動,還是某種媚俗、陳腔濫調的廉價情感,只是為賦新詞強說愁?然後就出戲了XDDD

所以我幾乎不留下太過感性的文句。當然,我知道那些山水留在心中的刻痕是真的,那些自然帶給內在的擾動、那些面向絕景微微濕了眼眶的情感都是真的。不過就是留給自己。

早上配著咖啡與MV,聽了«棲居在溪源之上»。不知怎的,思緒又飄回4年前的那個月。彷彿又重新沿著哈溪那閉鬱的林下淺流,緣溪行忘路之遠近的轉個彎,步入錐錐谷。又好像再現了那霧雨氤氲的午後,在林影間首次窺見嘆息彎的片刻。

如果當時那些內心的悸動,能成為某種具體化的東西,我想,就是這曲旋律了。